摘要
迄今为止,关于康区的土司制度已有很多的研究。但是,关于作为清廷和藏族土司之间关系的媒介的理念、藏区土司制度所具有的特质以及其推行时所采用的方式、方法等方面还有待探讨。要想探讨清廷和藏族土司之间关系的实际状况,本文所要关注的是乾隆年间在藏区东边进行的连续两次的金川战争(1747-1749年,1771-1776年)。这是清廷与藏族土司长期持续对峙的战役,如近年的研究所揭示的那样,战争结束后,清廷为了重建与藏族土司的关系,改革了既有的制度和政策,创建了作为驻防八旗的最高司令官的将军职位,并对当地土司导入了"年班"(朝觐)制度。但是,其中并没有讨论到关于清廷对于藏区土司的理解和认识以及管理方针的变化的过程。对于清朝方面为何实施了这些改革等问题也没有进行充分的探讨。本文除了通过使用清宫档案资料和藏文资料来进行检讨,也将论及藏族土司是怎么看待清朝皇帝这一问题,并尝试揭示出清廷和藏区土司间的相互关系。
There has been much research on the native chieftain system(tusi system) of the Kham region but not enough on the ideology that mediate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Qing dynasty and the indigenous Tibetan leaders of the region who were appointed tusi by the Qing or on how the Qing government operated this tusi system in the Khams region.To understan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Qing and the Tibetan tusi,I focus on the two consecutive Jinchuan wars(1747-1749,1771-1776) waged at the eastern border of Tibet during the reign of the Qianlong emperor.The Jinchuan wars comprised an ongoing standoff between the Qing and several Tibetan tusi over a long period.As recent studies have observed,the Qing government introduced the"Annual Audience"(nianban) system for the Tibetan tusi in Sichuan province and created the position of general as the top commander-in-chief of the Eight Banners garrisoning in Sichuan after the Jinchuan wars in order to control the Tibetan tusi.Such studies have not clarified the process of policy making for these new policies by the Qing government,however," or how the Qing's perceptions of the Tibetan tusi changed.Using records from the Qing and Tibetan materials,I will clarify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Qing and indigenous leaders by focusing on the new policies after the Jinchuan wars.
引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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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对于制度的渊源,虽然研究者之间有将具追溯到秦、汉,还是从唐代开始等不同的看法,但他们都强调理念和制度的继承、发展以及其连续的层面。余贻泽:《中国土司制度》,重庆:正中书局,1943;吴永章:《中国土司制度渊源与发展史》,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1988;龚荫:《中国土司制度》,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1992。
2关于清皇帝的特性,入关之前,对于八旗满洲而言的“汗”,对于蒙古首领而言的“大汗”,对于汉人而言的中华“天子”的三个属性已经成立了。之后,与西藏地方构建关系的过程中,藏传佛教大檀越及文殊菩萨化身的这一特性也得以形成。虽然有很多相关研究,但是我在这里只列举综合性研究。Pamela Kyle Crossley,A Translucent Mirror:History and Identity in Qing Imperial Ideology,Berkeley: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2002.
3许茂慈:《康区土司制度的由来和发展》,杨岭多吉等编:《四川藏学研究》(1),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1993;曾国庆:《清代藏史研究》,拉萨:西藏人民出版社,1998;吴彦勤:《清末民国时期川藏关系研究》,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7;Wang Xiuyu,China's Last Imperial Frontier:Late Qing Expansion in Sichuan's Tibetan Borderlands,Lexington books,2011.
4张羽新:《清代成都将军的设置与川边蔵区的治理》,《清代治藏要论》,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2004;彭陟焱:《乾隆朝大小金川之役研究》,北京:民族出版社,2010;张双智:《清代朝觐制度研究》,北京:学苑出版社,2010。
5 Geoffrey Samuel,CivilizedShamans:Buddhism in Tibetan Societies,Washington DC:Smithsonian Institution Press,1993:39-154.
6《大明会典》,徐薄等奉勅撰,李东阳等重修,万历十五年《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史部》卷109,兵部4,西番,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3:375-376。在明朝领域周边,将当地首领仿效卫所制度而编成的就叫羁縻卫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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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ai Yingcong,The Sichuan Frontier and Tibet:Imperial Strategy in the Early Qing,Washington DC:University of Washington,2009:98.
9《宫中档雍正朝奏折》第2辑,故宫文献编辑委员会,国立故宫博物馆,1977-1980:822-823页,雍正2年6月29日,四川提督周瑛奏折。
10《年羹尧奏折专辑》下卷:863-869,雍正2年5月11日,年羹尧奏折。佐藤长:《中世于ベツト史研究》,同朋舍,1986:409-410。
11关于战役的经过,参见彭陟焱前揭书,庄吉发:《清高宗十全武功研究》,国立故宫博物馆,1983。
12《大清高宗纯皇帝实录》(以下简称《高宗实录》)卷286,乾隆12年3月壬申(23日)条。
13关于张广泗对贵州苗区的政策,参见周相卿:《清代黔东南新辟苗疆六厅地区的法律控制》,《法学研究》,2003(6)。
14《高宗实录》,卷299,乾隆12年9月丁已(30日)条。
15 Lueiano Petech,China and Tibet in the Early 18th Century:History of the Establishment of Chinese Protectorate in Tibet,Leiden:Brill,1972:198-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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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高宗实录》卷309,乾隆13年2月甲申(30日)条;卷310,乾隆13年3月丁亥(3日)条;卷313,乾隆13年4月乙亥(22日)条。
18冯明珠主编:《金川档》第1册,沉香亭企业社,2007:93-95,乾隆36年9月11日,给阿尔泰的寄信上谕;2007:251-5,乾隆36年11月20日,明発上谕。
19《金川档》第1册,2007:341-347,乾隆36年12月初8日,给温福·桂林的寄信上谕。
20《金川档》第3册,2007:2415-2421,乾隆39年7月19日,给阿桂等的寄信上谕。
21《高宗实录》卷1004,乾隆41年3月辛巳(10日)条。
22《金川案》亨冊10,《理藩院咨复有关金川土司进京朝觐事宜》,《金川案·金川六种》,西藏社会科学院西藏学汉文文献编辑室编辑,张羽新校注,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1994。
23关于在中国西南民族地区实行的这些政策,参考John E.Herman,“Empire in the Southwest:Early Qing Reforms to the Native Chieftain System,”The Journal of Asian Studies,vol.56,1997.玉珠措姆明确地阐述了清廷和康区首领的互相关系,认为清廷的政策在康区和中国西南民族地区之间有很大的不同。Yudru Tsomu,Local Aspirations and National Constraints:A Case Study of Nyarong Gonpo Namgyel and his Rise to Power in Kham(1836-1865),Ph.D dissertation,Harvard University,2006:77-90.
24外藩是和满洲宗室(内王公)一起形成王公身份的,在王朝的身份次序中占据上层的地位,主要是由蒙古首长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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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关于藏系土司参加保和殿、山高水长殿、正大光明殿的赐宴的情况,分别参考《乾隆朝起居注》第34册,乾隆49年12月29日庚戌条;第35册,乾隆50年1月13日癸亥条;第35册,乾隆50年1月15日乙丑条。
30《乾隆朝上谕档》第8册,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所藏,北京:档案出版社,1991:442-444,乾隆41年10月18日,舒赫德等奏折。
31参考《军机处档折件》,国立故宫博物院图书文献馆藏,史料番号:023027,乾隆44年3月初11日,特成额奏折中所引用的寄信上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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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石滨裕美子:《チベツト佛教世界の历史的研究》第8章,东方书店,2001。
34《军机处满文录副奏折》,缩微胶卷号码99:001622-001623,乾隆40年5月18日,大金川土司给丰升额等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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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清代藏事奏牍》(上),中国藏学出版社,1994:490-491,光绪3年11月10日,丁宝桢奏折。
37《宫中档光绪朝奏折》,国立故宫博物院,第10册,1974:529-531,光绪22年11月21日,鹿传霖奏折。
38《清末川滇边务档案史料》(上),北京:中华书局,1989:228-229,光绪34年8月27日,赵尔丰等奏折。